呼哒

【all温】求而不得(二十)

第二十章

温客行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了璇玑宫中。


浑身淋了寒雨,伤患处酸麻痛痒,耳边嗡鸣作响,脚步飘忽如踩在棉花上,头痛的仿佛要裂开,可这些,和他心头空洞乏味的钝痛比起来,好像不算什么。


迷迷糊糊间,一个小小的重影走到他身边:“小温,小温……”


温客行看清了眼前小丫头的模样,这诺大的牢笼里唯一鲜活又清白的生命让他找回了些活着的感觉,他惨白的嘴唇微微张动:“痛……”


小枫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心疼的皱起眉头:“小温你发烧了,你哪里痛?”


“这里……”温客行指着心口,又指了指小腿:“还有这里……”手指到处游走:“这里……这里……浑身都痛……”


“小枫……我好痛……”温客行瓮声瓮气地说了几句,忽然号啕大哭起来。


温客行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冷醒的。


身上盖了厚厚的棉被,殿中也供着暖炉,可他还是冷,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痛,喉咙似要冒火,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行,你要什么?”润玉的脸上带着关切,温客行眼仁泛红,直直盯着润玉,教他心中发毛。“阿行,你淋了雨患了风寒,需要静养,你需要什么,告诉我。”


“我要……甜的东西,要甜的,越甜越好。”温客行有气无力说了一句,既而转过身去,不再看润玉的模样。


“去寻些糖来,还有蜜饯果子,所有甜食全拿过来。”润玉的声音在温客行身后想起,“好阿行,吃些糖,嘴里便不苦了。”


温客行没有理会他。


润玉继续道:“再过几日,春日的第一朵花便会盛开,是个适合成婚的好日子。”


“阿行,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温客行没有说话。



摄政王府弥漫着些血腥气,婢女嬷嬷手忙脚乱,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屋内端出来,赵良娣惨烈地叫声让李承鄞听了都有些心惊。


他来回踱步,有几次想要冲进去,却被嬷嬷拦了下来。“若世子有任何不测,孤要你们陪葬。”


嬷嬷诚惶诚恐地跪在了地上,李承鄞也无心多管,心中只是不断祈求上苍,这个孩子不能有事,他和客行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快要黑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让李承鄞怔了一怔,既而眼眶灼热,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他成了父亲,他和温客行之间,有了血脉的连结,有了再也斩不断的情亲。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良娣诞下了个小郡主。”嬷嬷怀中那个粉白软糯的婴儿还在张着小嘴哭嚎,李承鄞刚想伸手去抱,又赶忙擦了擦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若温,若温,你看她的眉眼长的多好看,就和温客行看起来一模一样。


“让良娣好好休息,孤自会厚晌她这份辛苦。”李承鄞的脸凑近怀中的若温,心满意足地笑着。


初为人父的甜蜜还没持续多久,就在一个乍暖还寒的夜晚被生生截断。


李承鄞处理完公示,心急火燎地想要见到女儿,却看见屋中婢女倒地一片,小小的摇篮里空无一物,只留了些余温。


李承鄞看着若温的摇篮,一瞬间喉头泛起甜味,既而一口血喷了出来。


“孩子呢!孩子呢!”李承鄞在无边的怒意之中丧失了理智,转身抽出身旁侍从佩戴的剑,抬腿便要冲出去。


“殿下三思!”侍从紧紧抱住李承鄞的腿,“殿下!殿下!”


剑尖直指侍从的额前,李承鄞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放开。”


“孤要去将女儿夺回来,谁敢拦,谁死。”李承鄞看着跪了一地的近臣,“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敢如此胆大妄为,孤知道他在哪。”


“殿下,闯宮可是谋逆大罪,如今大事在即,殿下万万不可自乱阵脚啊。”一个须发花白的幕僚跪地磕头,李承鄞后槽牙咬地咯吱作响,鼻翼微张,喘了几声粗气,半晌之后,闭目冷笑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便不必等了,去告诉所有人,今夜起事。”李承鄞将剑丢在地上,“为朕宽衣。”


七政殿里,铜漏声清脆一滴,润玉看着幽暗的天色,又见殿内烛火时时飘摇,心中记挂着温客行的病情,手中批阅奏章的笔怎么也写不下去,于是索性将笔丢在一旁,“邝露,你去备些蜜饯,朕想去看看他。”


邝露点头,刚要离去,就听到门外传来无数脚步声。


邝露惊恐地转头看像润玉,却看见润玉也有一丝不可置信,不过片刻之后,眼神便由疑惑改为了冷漠,“哦?这么快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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