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哒

【all温】求而不得(十九)

第十九章

春寒料峭,每当这个时候,于温客行而言是最难的。


他在鬼方几度死里逃生,是个硬骨头,老鬼主恨他的倔,更恨他的硬,下死手打过几次,一身傲骨打碎了也不肯低头,周身伤痛在春日里每每发作,时而隐痛,时而暗痒,时而浑身似虫蚁乱窜,于是他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在璇玑宫里坐着,时时闭目,似等待着什么。


润玉见阿行没了平时作天作地的模样,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得空便来璇玑宫,温客行没了活泛劲头,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一个发呆,一个看着他发呆。


即便是这样,对润玉来说,也是毕生不可求的好事。


他对温客行,几乎是温柔到了卑微,连递到他嘴边的水,都是刚刚好的温度。


就这么一日一日,直到第一场春雨来临,温客行身上的伤痛到教他不能再遮掩,惨白的脸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润玉的心碎了一地,不容他多说什么,三下五除二就将他衣衫退尽,拿药囊细细替他敷着。


这般春光乍泄的温客行却引不起润玉一点的邪念,他只是痛心于小公爷旧时遭遇,恨不能以身相替,想逃避,又忍不住去问每一处伤痕的由来,温客行基本也都是沉默回应,直到润玉问起温客行腿上的疤,他才想起什么似的,露出了些笑意:“五六岁的时候,贪玩儿,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腿,郎中说这腿以后怕是会废了,娘亲数度哭地晕厥,父亲也整日愁眉不展,幸亏老子福大命大,腿不光好了,还长得越来越长。”温客行回忆起儿时,脸上总是遮不住的笑意。


润玉的嘴唇虔诚地吻着他腿上的伤痕,唇间冰凉让温客行的痛意减淡了些,心中悸动之余却有些惶恐,自己一生只为自由,居然因这一稍片刻的温情,竟生出了动摇之心,仿佛同他一起关在这金笼子里,也不是不可。温客行的惶恐变成了不自在,既而变成了无端的恼怒,一双长腿甫一发力,将润玉蹬开了些,也不等他缓过神来,就将他轰了出去。


润玉在门外手足无措,温客行在门内抓耳挠腮,怎么是好,怎么是好,万一真一个不小心就和他在这里囫囵了一生,可他是应龙哥哥诶,这样也不是不好……


去他的应龙哥哥,他是君王,是全天下权力最大的可怜人,一生身不由己,一生做权力的囚徒。


温客行拼命摇了摇头,扯着被子强迫自己睡去。


梦中,却出现了父亲的脸。


“世上的事,哪有遂人愿的呢。”


温客行于黑暗中醒来,那一刻他心中烦乱极了,唤了几声小枫,也不知小丫头去了何处。温客行腿上还是隐隐作痛,外面又下雨了。


温客行不管这些,脚下生风,踏着濛濛疏散的月光,悄悄溜进了镇北公的府邸之中。


虽不得相认,可是,哪怕能多看他们几眼也好。


夜已深,可镇北公的书房里却亮着灯。


温客行伏在屋顶上揭开一片瓦,想象着父亲佝偻苍老的身躯在一盏暗灯下读书的模样,心中殷切起来。


可映入他眼帘的却不是这样的场景,反而是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殿下漏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镇北公有些谦卑地给对面的少年奉上杯茶。


少年接过茶也不急着喝,指尖轻轻敲着茶盏,轻笑了一声:“长安的风水养人,才几日未见,竟将公爷旧时杀伐姿态养的荡然无存了。”


甄如玉闻声微微一颤,忙拱手道:“王爷勿怪,实是臣老迈昏聩,再难当大任,只求一息尚存,苟延残喘罢了。”


“苟延残喘?公爷是孤最可靠的盟友,与孤一同从北境苦寒之地一路打拼到如今位极人臣,你同孤互为依傍,早成一体,公爷这样说,可是要离孤而去?”


甄如玉连忙低头道:“臣不敢。”


少年叹了口气,起身走近了些,俊秀凌厉的脸上带着些狠戾的杀伐气息:“公爷无须如此见外,当初你我结盟之时,孤便说过,若孤得大位,便许你甄氏一族万古长盛。如今,眼看大业既成,孤怎么能将你落下呢?”


甄如玉闻言头又低了些,发丝中夹杂的银白让温客行看的格外刺眼,他声音讪讪:“臣那时自诩盛年,幼子虽早幺,可还是会有的,若能得殿下庇佑,将来甄氏也能脱离世代苦守北境的命运,能在这长安城中觅得寸土以自强,可是,天意弄人,这许多年来,臣膝下无所出,甄氏一族凋敝如朽木,如今,哪里还敢奢望万古长盛呢?这大概就是老天在惩罚老臣贪心吧。”


“放肆。”少年的声音虽不高,可一句话便叫甄如玉跪在了地上。


温客行见状将手中的瓦片几乎捏碎,李承鄞。


李承鄞付手于厅中踱步,半晌之后才再开口:“公爷,即便你不为自己,也为北境那些多年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想想。如今孤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无可回头,若是败了,则伏尸千里,血流成河,届时,突厥,西洲,赫连都会趁机来犯,北境失守,你甄家世代接力筑起的城墙便一朝覆灭,你以后到了九泉之下,如何向你的先祖交代呢?”


此话一出甚是诛心,甄如玉竟低低抽泣起来,沉默了一刻,才幽幽开口:“不知殿下,要老臣做什么呢?”


“西北的传言,想来朝中也有吧?”


“殿下是说,‘国之将亡妖孽生,魅惑君主将天惩’?”甄如玉猛然抬头,眼中有些恐惧,“殿下,您是想?”


李承鄞点点头,拿起茶盏饮了一口:“孤听到这句童谣,便知这是天意,西北水患致民不聊生,百姓如今又因这童谣民心攒动,造势已成,只待收网。二月二龙抬头之日,便是起势之时。”


“届时,孤将带文武百官逼宫,诛妖孽,清君侧。”李承鄞的脸在烛光中忽明忽暗,温客行看着他,冷笑了出来,好一个“诛妖孽”,深情如斯,凉薄如斯,便是心头之人也可拿来利用,这样冷血铁腕的人,不当君王,有些可惜了,温客行想到此处,还真有些佩服他。


“清君侧?!”甄如玉愣住了。


“殿下,此举凶险,若是陛下当真如您所愿,将那妖孽赐死,百官该如何收场?”


李承鄞气定神闲地坐下,嘴角勾出个不含任何感情的弧度:“他应允与否,都无关紧要。不诛,则百官逼他退位让贤,诛了,他也活不成,不过朝夕罢了。”


甄如玉有些困惑地抬眼,李承鄞摆了摆手:“这些你无需知晓,孤只要你那天带兵包围皇城,孤要这宫里,飞的进鸽子,却飞不出苍蝇。宫外民声尽数教百官知晓,而宫里擒王的召令,全部压下,一丝风声也不能走漏。”


甄如玉似乎还在犹豫,李承鄞见状又补上一句:“成败在此一举,公爷,北境今后能否安如泰山,就看您了。”说罢携了一身风尘仆仆而去,温客行忽然发现,他还穿着铠甲,想来是一路快马潜回长安,一入城就到了镇北公的府邸之中。


想到此处,温客行也笑了出来,自己亲手在他登位的路上推了一把,笑看他和润玉养蛊一般互相撕咬,如今却被反噬一口,有趣,有趣的很呐。李承鄞啊李承鄞,你真不愧是我曾看上的人。只是,我也是踩着万鬼爬出地狱的人,这种时候,若只当一把利刃,一块儿垫脚石,怎么甘心呢?你苦心孤诣造了这么一出大戏,我要陪你好好唱一场才是。


就在温客行犹豫着要不要捏碎他几块骨头,毁了他的计划,看他该如何收场之际,一道银色的身影也踏着月光来到了甄如玉的书房之中。


温客行的手一松,瓦片碎末扬尘散去。


甄如玉心中擂鼓阵阵,一夜之间来了两位天人,教他一个风烛残年的老朽如何应对的过来。


“爱卿这么晚还不睡,当真宵旰忧勤,朕心甚慰。”润玉看着桌上的半盏凉茶,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甄如玉,指尖在茶盏上摩挲着,“人走茶凉,爱卿怎能还留着呢?”


“陛下……陛下容臣解释……”甄如玉说话已经有些磕绊,他自然知道眼前的人是何等手段,似乎世间什么事,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润玉轻轻挑眉“朕来这里,可不是听爱卿解释这杯茶的。朕只是想到些昔年旧闻,似于爱卿今日之困有关,特来与你闲话家常的。”


“二十年前,你痛失爱子,是承鄞替你寻回了令郎的遗骸,故此你投桃报李,倾北境之力助他不断攀升,终在皇城兵变之际力压禁卫军,才有了朕与承鄞联手逼父皇退位的时刻。承鄞封摄政王后,也不负你之望,连年四处征战,军饷,粮草无限供给,助你平了北境各处隐患,你们二人,将整个北境防线铸得铜墙铁壁,堪称国之柱石啊。”润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着甄如玉逐渐显白的脸色,轻轻晃动手中茶盏,甄如玉颤抖着起身,将一盏热茶奉上。


润玉饮了一口,既而又道:“爱卿乃忠臣良将,叫朕如何不欣慰。只是……”


冷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温客行透过瓦缝的稀碎光影,看着润玉冷漠到陌生的脸,几句话从瓦片中渗出,温客行周身的伤痕骤然同时痛了起来。


“只是为何朕总会知晓些不该知晓的事,平白添了无数烦恼。比如,爱卿从一开始,就知道承鄞寻到的那副骸骨,并不是令郎。”


温客行在冷雨中打起了寒战,腿上的伤疤像一条毒蛇,盘踞在他身上,吐着恶毒的信子,不断收紧,将他的骨骼寸寸勒断,那副在烈焰地狱中不肯低头的傲骨,此刻轰然碎裂。


是啊,五岁断腿,既是一副骸骨,腿上必然会有断裂的痕迹。


李承鄞不知道小公爷是谁,自然不知他断过腿的事,也就无从在骸骨上做此伪装。


在沙场上厮杀半生的镇北公,见过无数断肢残骨,本就久病成医,是最好的辩骨者,怎么会发现不了这粗浅的错误。


温客行只知李承鄞李代桃僵卖了镇北公天大人情,自此二人携手互益,却不知,他那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父亲,却早就知晓了一切。


“爱卿世代苦守北境,怕是早就想寻个能翻身入朝的机会。承鄞小小年纪便有此魄力和心计,所以你看到那副骸骨的第一眼,就已经明白,你要寻找的参天大树已经找到,你辅助他长成,他自会回以厚报。”润玉鼻翼微张,语气似数九寒天化不开的冰“小公爷生死未卜,与其为个不确定的人得罪这棵大树,不如顺水推舟,得两赢。爱卿志得意满之际,可曾想过,那个被你视作废子的孩子呢?”


甄如玉绵软而颓丧地倒在地上。


润玉此刻也不掩饰眼神中的鄙夷,他想起温客行的满身伤痕,只想抽出剑将眼前老叟劈了作罢,但此刻还是要忍住恶心,继续看着他惺惺作态。


“陛下,您是如何知晓的……”


润玉冷哼了一声。


“罢了,臣一早便知陛下非寻常人,陛下所言,字字如锥刺在臣心上。只一件事陛下错了。臣并非为了甄氏一族才做此决定。昔年先皇昏聩,挥霍无度,将士们的军饷都要被败光了。将士吃不上饭,没力气打仗,甄氏先祖将一代一代的血洒在北境,拿肉筑起的城墙,眼看就要守不住了。臣没有办法……朝中无可依者,臣只能将全部身家压在摄政王一人身上。他果敢刚毅,杀伐决断,他有能力带领将士继续守住这道墙啊!陛下,那是臣的儿子啊!那是臣的骨血,是臣的心啊!可是臣非一家之长,为了北境几万将士,只能看着别人拿刀将臣的心活生生剜走了。”


“夫人因此变得精神恍惚,而我,自此也再无所出。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守在北境,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他。虎毒不食子,我却亲手放弃了我的孩子,大概是老天爷都不耻我的所作所为,非要我甄氏断子绝孙。可是陛下,在那乱局之中,臣有的选吗?”


润玉似乎被甄如玉的话惊到了。瞳孔颤抖了几下之后,眼神中的嫌恶消散去,一盏茶之后,又开口道:“过去种种皆是因果,朕可以既往不咎,但未来该如何选择,爱卿还是要深思熟虑才是。”


“承鄞的性子你最为了解,眼里揉不得沙子。你说,若是他知道,你一早便知他当初带来的小公爷是假的,这些年虚与蛇尾,明里似是认命,暗里却在找寻幼子,他会怎么想呢?就算来日他真的坐到了朕的位置上,他会放过你吗?爱卿,你没得选择。”


甄如玉双拳紧握,额上青筋一条条爆开,许久之后,才开口,可那声音却一瞬间苍老如残破古钟:“陛下,臣这条命,随您处置,只是恳求陛下,饶过北境万数将士性命。他们一生都守着那边境苦寒之地,他们不该沦为权力的殉葬品。”


“那是自然,他们是朕的子民,本就该得朕的庇佑。朕知道,要你此刻投诚,便是要将你多年的隐忍无奈一朝拂去,属实是为难你了。可是公爷,这天下,才安定了几年呐,为了天下,朕不得不这么做。”


温客行在极寒的窒息中,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


他满身血污泥泞,跌跌撞撞地走到父亲面前,“父亲,我回来了。”


父亲转身离去。


温客行追上去说:“父亲,你看看我,你看我身上的伤,这里,还有这里,我好痛。”


父亲越走越远。


父亲,父亲,孩儿也不知,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不人不鬼的模样。父亲,你看看我,你不要走,你再回头看孩儿一眼,好吗?


这一张我写的心都碎了。


被自己虐的肝疼。


所有的埋的线都已经书写完成,接下来我梳理一遍。


二十年前,润玉作为一个心头长鳞不受待见的皇子,于温泉行宫遇见温温,温温虽不知他的身份,可赞他好看,二人交心,润玉猜到了他是镇北公独子,自此润玉的生命里有了一道光,于是相约第二日不归桥下见。可是当晚润玉因为太开心被皇后看出了异样,润玉担心皇后会忌惮他结党营私而加害温温,于是偷偷派人将温温送去他处再见,又不想温温无端惹上是非,于是不让他们告诉温温,但是这两个人是鬼方的暗桩,埋在这里就是为了能挟持小公爷以令甄如玉,于是借机将温温绑架到鬼方。


至此润玉的光灭了,于是蛰伏等待机会上位,登位之后一面忌惮压制李承鄞一面找温温,机缘巧合之下认出鬼方世子就是温温,派李承鄞不惜一切代价去灭了鬼方,最后一刻下旨让李承鄞把温温交给他。至此对温温付出一切,甘愿将温温的情蛊引到自己身上。


原本觉得对温温有所亏欠,不想他知道应龙哥哥是自己,后来发现温温和李承鄞有过一段情,又以为温温和李承鄞旧情未了,于是在嫉妒之中病娇心起,以镇北公的命要挟温温留在自己身边,后来温温在邝露的指引下发现了李承鄞不是应龙哥哥,又猜出应龙哥哥是润玉,二人终于缓和了些。


润玉知道李承鄞对于皇位和温温的虎视眈眈,故意用温温为饵钓李承鄞上钩,同他豪赌一场。


润玉为了让温温开心,所以给他们父子二人制造见面机会,了却温温心愿,却意外发现温温腿曾经断过,联想到月王生前的遗书,猜出了甄如玉是故意放弃了温温。

于是深夜前去找甄如玉,以此要挟逼迫他站队。


二十年前,李承鄞也是不受待见的皇子,在北境打野,意外截获鬼方给甄如玉的信和信物。因为不愿镇北公涉险影响北境安定,所以一招李代桃僵谎称温温已死,也因这事卖了镇北公一个人情,从此二人结盟一起打怪升级,六年前压制禁军发动兵变,因为润玉一直在皇宫拉拢朝臣,李承鄞是北境势力,所以润玉获得朝臣支持登位,李承鄞一直心中不服,润玉也忌惮他,于是二人势同水火,一个主内政,一个扫外敌。


李承鄞向来杀伐狠戾,凡出兵必灭族,北境至此所向披靡,建起一道钢铁城墙。


润玉忽然命李承鄞攻下鬼方。李承鄞化名顾小五潜入鬼方遇见温温,因为鳞片不甚掉落被温温当成应龙哥哥,温温主动出击拿下了他的心,又助他灭了鬼方,甘做战俘陪他回长安。路上李承鄞发现温温居然就是二十年前被自己李代桃僵换了的小公爷,心中惶恐他知道旧情,恰逢润玉密旨前来索要温温,权衡之下喂温温喝了孟婆汤,将温温送到宫中。


至此他对权力的渴望达到顶峰,他想得到皇位,然后得到温温,再用权力扫平一切知道这件事的人,让温温一无所知地待在自己身边。


他发现温温被种了情蛊,又发现润玉对温温情深如斯,于是给温温醉生梦死解了孟婆汤药性,温温忆起与顾小五过往,情蛊发作几乎身死,又引润玉将温温的情蛊引到自己身上。


润玉病倒,李承鄞趁机辅政,收拢了些朝中官员。本以为大权在握却被润玉赐婚,屈辱之中又被温温下了醉生梦死,误将艳鬼伪装的赵瑟瑟当做温温,一夜过后赵瑟瑟有孕。


李承鄞被润玉派去北境,在北境被温温手下刺杀,发现了一个原本在润玉身边现在却效忠鬼方的人,由此知晓了温温被掳去鬼方的原因,写信挑衅润玉。


又去西北平水患,听到童谣觉得时机到了,借清君侧之名逼宫,若是润玉不杀温温,则润玉必须退位,若润玉杀了温温,情蛊必定发作,亦是会死。(李狗子当然不会真杀了温温,他只是用温温作为起事的由头。)


赈灾回来之后去找甄如玉商议逼宫事宜,要他向六年前那样压制住禁军和擒王召令,逼润玉退位。



二十年前,温温在不归桥下等他的应龙哥哥,却被两个人莫名其妙绑到鬼方,成了一颗弃子之后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最后极限反杀成了鬼方世子,实际鬼方掌权人。

在街头遇见顾小五之后,将他当做了应龙哥哥,于是主动出击勾搭上了他,然后借李承鄞的手杀了白眼狼王动摇鬼方人心,又将鬼方军事堪舆图放在白眼狼王腹中赠予李承鄞,助他灭了鬼方,在灭国之际将折磨他的鬼主一口一口吃了,而后甘心做俘虏陪李承鄞回中原。

路上两人幻想将来美好,却被李承鄞哄着喝了孟婆汤,醒来忘记了顾小五,被润玉困在皇宫内,又被李承鄞的醉生梦死引出和顾小五的过往,情蛊发作被润玉所救,认为顾小五也就是李承鄞为了权力毁约自己,又恨应龙哥哥也就是李承鄞毁了自己这么些年的期待,又恨润玉将自己困住,于是决心引他们俩厮杀斗争,自己看戏。


命艳鬼伪装的赵瑟瑟求陛下赐婚嫁给李承鄞,在大婚之日用醉生梦死让李承鄞失身,就此李承鄞更加恨润玉。

又在李承鄞去北境之际演了一出刺杀戏码逼李承鄞加速起事,回来之后被润玉拿镇北公的命要挟,不得不就范。在邝露的指点下,发现自己被放弃的原因是因为李承鄞,又发现李承鄞不是应龙哥哥,润玉才是。


想到润玉对自己无端的执念,心软帮润玉压制情蛊发作,然后被办了。


在润玉的安排下见到了父亲甄如玉,因为春雨旧伤发作,被润玉发现幼时断了腿,既而发现甄如玉一早就知道当初那副骸骨不是温温。


原本想见父亲所以去偷墙角,结果听到了李承鄞、润玉和甄如玉的对话,难以承受瞬间崩溃。



二十年前,甄如玉苦守北境,因朝中陛下昏庸挥霍无度,军饷被克扣,将士生存艰难,眼见祖辈一手建立的北境防线崩溃在即,自己的独子也不知所踪。


后来李承鄞送来一具骸骨说是自己的儿子,他一眼看出骸骨腿上无伤不是温温,可是也就此发现李承鄞心智坚定杀伐手段必成大器,为守北境安定,也为了甄氏祖辈筑建的防线不毁在自己手里,于是咬牙忍痛放弃温温,装作一无所知借此向李承鄞投诚,而后同他一起征战。


北境防线终于得救,六年前以北境军力压制禁军助润玉和李承鄞兵变,李承鄞获封摄政王,手腕愈加狠辣,扫平北方各路人马,眼看北境平定,甄如玉又一生走不出被迫放弃温温的痛苦之中,又因无子甄氏凋敝,最终决定解甲归田,不再参与润玉和李承鄞党争之事,可是却被李承鄞和润玉轮番扎心,逼着他站队。


在这个故事里,没有谁对谁错。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前程、执念、渴求去勾斗算计,种因得果,面对阴差阳错带来的结果,只能无奈妥协。

润玉爱温温,可他更爱社稷,所以为了压制李承鄞,不惜用温温作饵。也不惜翻出温温被父亲放弃的事,以逼迫甄如玉就范。


李承鄞爱温温,可他更爱权力,他觉得得到了权力就能把温温锁在自己身边,保护他。因为这样的执念,让他机关算计,一切皆可利用。他知道温温的遭遇有很大原因是因为自己,可他宁愿杀了所有知情者,给温温编织一个温暖的牢笼也不愿放手。如果李承鄞逼宫成功,下一步就是清算镇北公,绝对不会让他见到温温,父子相认。


甄如玉爱温温,可他也不得不因为身上甄氏一族死守北境的命运而放弃温温。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却总也找不到。也许他找不到温温才是最好的吧,如果他知道温温就在他一直视为死敌的鬼方过得不人不鬼,还成了鬼方之主,他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整个故事里温温是所有因果的集合体,润玉、李承鄞和甄如玉的选择,都成为了温温悲惨命运里的那个齿轮。

他本该是北境最明媚的少年,鲜衣怒马,光风霁月,可是他却被接二连三的背叛、被利用、被权衡之下放弃。温温覆灭了整个鬼方,可他本该恣意的人生也在鬼方彻底覆灭。


梳理完毕,我还是被自己虐的肝疼。又狗血又虐,我一定是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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